“这,这,我娘的…”苏锦溪指着地上碎的东西,一脸坚持的说道。
闻言苏月玲只觉的她真是疯了,不,简直就是疯子中的极品:“你个疯子,你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难怪爹要把你送出去,真是疯到了极点。”
说这话的时候,苏锦溪只是冷笑,却不答话。随手又是一棒子,直接打碎了又一个花瓶,其间还有一个价值连成的彩绘马。
……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发疯了,在二姨娘的院子里砸东西呢。”二姨娘刚准备走进去,挤兑李如依几句,却听到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赶到屋里,匆忙的说道。
二姨娘一听,大感不妙,她房里的东西可都是值钱的玩意呢。
没等学长过去,她自己就先疾步赶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结果一脚踏进院子里,看到那些砸碎的瓶瓶罐罐,差点没气晕过去。
随后学长也赶到了,身后还有让今夏扶着的李如依,她脸色苍白,一脸无奈。三姨娘和苏月夕也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惊动了她们。
三姨娘站在李如依的旁边,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紧接着两人,各自移开眼神,好像从来没有这一幕一般。
“孽畜,还不快住手。”学长一脚踏进院子里,就看见苏锦溪举着一个大大的花瓶正要往地上丢。
被他怒喝一声,苏锦溪仿佛被吓住了一般,一脸泫然欲泣,然后慢慢的放下了花瓶。
二姨娘看到这一幕,吓得怦怦跳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娘,娘……”苏锦溪几步跑到李如依身边,跪着地上抱着她的腰哭。
“都是娘的,都是娘的,不给……”
她的话没头没尾,让人听不懂。可是李如依仿佛听懂了一样,心疼的眼泪直掉。
“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大小姐真是疯了,我这院子全让她毁了……”二姨娘适时的扑到学长的身边哭诉道,眼前的场景让学长不怒也难。
“都是娘的,你不给她,我也不给你……”岂料,苏锦溪听了她的话,转过头,恶狠狠的朝着二姨娘说道,
“长姐,你有没有理?是你咂了我娘的院子。”苏月玲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冷声辩解道。
学长看着苏锦溪的眼神更加厌恶了,这个大女儿始终不能再留了。
“我倒是听懂大小姐的话了。”此时三姨娘突然开口说话,她抬起眼看着苏月玲,淡淡的说道:“二小姐,大小姐不是失心疯,是你没听懂。”
“我能听不懂傻子说的话?”苏月玲高声反问道,小脸上气的通红。
二姨娘也帮腔道:“三姨娘的意思,大小姐砸了我的院子还有理了?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方才再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一些,刚才又问了夫人,对于情况也知道些。二姨娘,敢问大小姐手上的镯子真的是你的吗?”三姨娘上前一步,拿着锦溪站了起来,让她伸出手腕上的镯子给二姨娘看。
二姨娘看也没看,昂着头硬声道:“当然是我的,自己的东西,我自己认不出来吗?”
“二姨娘,你真是眼拙,这分明是夫人陪嫁之物,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的?”三姨娘冷冷的看向二姨娘,只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胡说,那分明就是我的。”
“是不是胡说,看看夫人当年的陪嫁单子就知道了。”三姨娘淡淡一笑,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门口还有一些碎的花瓶,三姨娘笑了:“这些都是吧,当初看了你戴着夫人的镯子,本以为是夫人送你的,可如今看到大小姐这样,这东西的来历恐怕另有内情吧。”
这一席话让二姨娘慌了神,转身看着三姨娘怒斥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天天藏在院子里绣花,你知道什么?”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分的主次,我安分守己,更不会越距。”三姨娘今个是跟她怼上了,句句藏针,堵得二姨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都是娘的,她不给娘,我也不给她。”这个时候,苏锦溪又大声的说了一句,紧紧的抱着李如依。
而李如依也是一脸苦不堪言的样子,这摸样看的学长心碎,他走近李如依,急声问道:“如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府上的事情他疏于管教,以她体弱为由,将府上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二姨娘。
他大约也知晓这些年她受了委屈,可是他却没想到二姨娘的心胸这么狭隘。李如依只是紧紧的抱着苏锦溪,一句话也不愿说,可是脸上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姨娘,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学长问不到她,只能转身看着三姨娘。
闻言,三姨娘低垂着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老爷,这还用问吗?只需要把夫人的陪嫁单子和府上的进出账本拿出来仔细看看便知道了。”
她不也不愿多说,模棱两颗的说道。
可是这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学长大惊。他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深意?
想来二姨娘这些年在府上一手遮天,恐怕是克扣了不少的东西。他自认公平,虽然独宠二姨娘,但是她有得东西,李如依和三姨娘都有。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来人,按照三姨娘说的,把东西交到大堂来。”学长冷着脸说道,随后带着李如依和苏锦溪走出了小院。
三姨娘和苏月夕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眼看学长走远了,二姨娘恶狠狠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以为你们能赢得了我吗?三姨娘你真是枉做聪明。”
“是不是枉作聪明我不知道,可是被你压迫了这么多年,总是要出一口气的。”三姨娘转身看着二姨娘,眉眼里的是冷冰冰的神色。
三姨娘毫无背景,当时孩子也小,可不就只能被她欺负。
以往她顶多就是说两句薄凉的话,可是现在呢,她是想赶她们娘俩出府,那就由不得她不作为了。
“你算是跟我怼上了,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今天你出了气,可是过不了几日,我会让你吐血。”二姨娘恶狠狠的说道,她红了眼睛,此时此刻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三姨娘。
可是面对她的威胁,三姨娘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等着那天,二姨娘,这一次我绝不会在让你。”
说完,三姨娘转身离开。留下二姨娘一个人在院子里恨得发狂。
“娘,这么挑明了不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了吗?”走了老远,苏月夕看了一下四周,声音很低的问道。
闻言,三姨娘唇边的笑意更大了:“这样更好,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也就豁得出去。”
她就是这样想的,既然要对付她,那就直接撕破脸:“这么多年了,我受她的气,受够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让我们娘俩在憋屈的活着。”
到最后就算是死,她也要跟二姨娘斗到底。
她不怕大夫人逃避,因为苏锦溪,她也会跟二姨娘斗到底。
苏月夕知道自己的娘亲说的很轻松,可是她紧握着她的手却很用力,手心里也沁出了许多的冷汗,想必刚才她也一定很紧张。
二姨娘的跋扈不是一天两天培养起来的,而是自小的娇惯。她的身后是户部尚书,虽然是庶女,背景却也不容小觑。
她和大夫人想要拿下她,首先一条,便是让老爷嫌恶她,让老爷对她失望。
而这些,都要合情合理。她和大夫人做不来那些冤假错案,只能让她自乱阵脚,把尾巴露出来。
这次的镯子事情,她就是太心急了。一心想抓贼,却没想过贼从何来。
三姨娘携着苏月夕过去的时候,大夫人搂着锦溪,静静的坐在一旁.帐房和二姨娘手下管事的人已经跪在老爷面前,面对老爷时不时的提问,两个人自然是如是回答的。
在大夫人的示意下,三姨娘坐在她的旁边。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与之前一样什么话都没说。
没一会,三姨娘带着苏月玲来了大堂。
一进门,看到李如依和三姨娘就瞪大眼睛,脸色铁青,愤怒的样子恨不得想撕巴他们一样。
看到她现在这样,三姨娘嘴边勾起了一抹快意,不过很快就给掩饰了下去。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吧,她也有今日的场面。
二姨娘缓缓的走进堂屋,方才耽误了一会,明显是在给自己重新补了妆。
可是没想到这么区区一会,下人全都招了。学长一看到她,脸色黑成了锅底:“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直接将手上的账本扔在了二姨娘的脚边,她还没站稳,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爷,我冤枉啊。”
苏月玲也跪在了自己的娘亲的身边,连忙帮忙辩解道:“爹,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说?”
“做错了什么?抢了大夫人的嫁妆还贼喊捉贼,府上的账本你是做给瞎子看的吗?真当老子是一介武夫,什么都看不懂?”学长冷喝,拳头在桌子上锤得的闷声响,气势非常吓人。
账本?二姨娘捡起了地上的东西,看了两眼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她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稳如泰山的李如依和三姨娘,这都是她们干的好事?
李如依大方的对上了她的眼睛,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她真的以为只有抢她嫁妆那么一桩事吗?没错,府上的账本才是当头一棒。
这些年,三姨娘克扣府上的银两,鼓满自己的腰包,账本早就是窟窿,只是学长不关心,所以一直都没有查出来。
这次,就一次查个够。既然是踩她,就该来一次狠得,不痛不痒的对脸皮厚的二姨娘根本没用。
二姨娘直呼冤枉,可是证据都摆在眼前,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另外两房夫人,学长看着二姨娘的眼神里越发的厌恶。
这些年是他给的宠爱太多,才让二姨娘无法无天。也是时候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二姨娘,我一生绒马,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学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冷喝道:“来人,把二姨娘给我关到院子里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她出院子一步。”
他这是说真的了,不是开玩笑,二姨娘一下子慌了,连忙跪爬到学长的脚边,扯着他的衣服哭喊:“老爷,妾身冤枉啊……真的冤枉……”
往日里她若是哭的梨花带雨,学长必定怜惜,可是现在,只觉得厌恶。
“来人,还不带走。”学长踢开二姨娘,就像踢开一张破抹布,朝着站在一边没有动的下人冷喝道。
闻言,那些下人这才动手。
“爹,你什么都没查清楚,怎么能凭着一面之词,就把娘关起来?”苏月玲连忙护住自己的娘,朝着学长大声的说道,。
这下可是惹恼了学长,站起来,高高扬起的一巴掌狠狠的落在苏月玲的脸上:“你给我闭嘴,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待会房去。”
他气的不轻,下手都很,苏月玲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脸颊不一会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二姨娘被拖走了,下人就来扶着苏月玲回房间。
苏月玲倔强的站了起来,恨恨的瞪了一眼学长,哭着跑开了。
学长被她瞪了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她的背影,心中便有些心疼。
这三个女儿,他虽然不疼爱的很,可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
堂上终于安静了下来,李如依缓缓的走到了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温柔的看着他:“老爷,你别气坏了身子……”
李如依的一句话,一个温柔的眼神,瞬间就让学长融化了。
他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大堂。
苏府这几日安静了下来,二姨娘被关在自己的院子足不出户,大夫人得宠,老爷连带着去了三姨娘的院子也去了几次。
她们二位完全将二姨娘的风头给顶了去,上机灵的下人早就见风使舵,看见了苏锦溪和苏月夕都恭敬了许多。
苏月夕知道这样的日子得来不易,在府上一点都不张扬,以前怎么过的,现在照旧怎么过。
秋天真正的来了,她想去花园采些花来做糕点,菊花糕她做不来,可是其他的糕点倒是也可是试试。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在学长的面前露过脸。苏锦溪痴傻,苏月玲有二姨娘护着,她们都出尽了风头,唯有她存在感极低。
趁着二姨娘现在被关着,她要努力才行。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花园,谁知道事有不巧,居然迎面碰见了苏月玲。
她刚想开口,谁知道对面的苏月玲就发了脾气:“怎么这么晦气,出门就碰见贱人。”
因为二姨娘的事情,她现在恨透了三姨娘和她,当然还有李如依母女。
她口出恶言,苏月夕皱眉,转身就要走,懒得跟她纠缠。
谁知道苏月玲一步抢先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一副高傲的样子:“怎么才来就要走?你是不是心虚啊?”
“我心虚什么?”苏月夕站稳了身子,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当然是心虚,作假陷害我娘了。”苏月玲恶狠狠的看着她,冷道:“苏月夕你不要得意,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闻言苏月夕笑了,真不明白二姨娘聪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我们做什么假了?那些事你不服你去找爹对峙啊,在我这找什么晦气?”
苏月玲被她挤兑的哑口无言,明明知道前几天爹才因为这事赏了她一巴掌,怎么可能在听她说呢?
想着那日的一巴掌,苏月玲就像气愤难耐,立刻指挥者身后的两个奴婢将苏月夕团团围住。
“你想干什么?”苏月夕出门只带了一个婢女,此刻面对苏月玲和她的手下,不由的有些势弱。
“我告诉你,你敢动我,我一定会告诉爹,让他把你也关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陪在爹面前告状?不过是一个妓/女生的贱蹄子,还敢跟我叫板。”苏月玲一把拽住了苏月夕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就扬了起来,刚要落下的时候,被苏月夕徒手抓住。
“你真是疯了……”苏月玲娇生惯养,跟二姨娘一样跋扈,苏月夕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动手。
“瞎了,还不快帮忙?”苏月玲弄不过苏月夕便叫婢女来帮忙,还有另外一个控制住了苏月夕的婢女。
闻言,那个婢女赶紧过来帮忙,就在她要伸手去打苏月夕的时候,一条黑色的物体突然降落在苏月玲的手臂上,冰冰凉凉……苏月玲一看险些没吓晕过去。
“蛇啊……”
她立刻松了手,连忙跳离那蛇两三米远。下人也松了手,尖叫着离开。
苏月夕吓得也不轻,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哈哈,吓死你。”就这时,苏锦溪突然蹦了出来,手上还有伶着一条蛇笑的正欢。
苏月玲一看是她,惨白的小脸顿时就就变的铁青:“你个疯子,没事拿了蛇来玩做什么?”
说着还一脸的嫌恶,生怕沾染到她也变得疯癫。
苏锦溪最看不惯她这个德行,眼睛一眯起笑的更欢了,朝着她奔去:“咬死你,咬死你……”
这一幕吓得苏月玲落户而逃:“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爹……”
人跑了,威胁的声音还在,苏锦溪笑的更欢了。
“诶,是假蛇!”苏月玲的奴婢惊叫一声,苏月夕也连忙去看,果然那蛇看上去很逼真,其实是假的。
不过苏月玲既然跑去告诉爹了,那也就好好跟她玩一下了。
“长姐,我带你来玩好玩的好不好?”苏月夕走到苏锦溪面前,浅笑着说道。
面对她,苏锦溪自然答应:“好啊。”
“那我们去玩好玩的,就不能带着蛇了哦?”苏月夕从她手上拿走,苏锦溪很不舍,但到底还是给了她。
苏月夕吩咐奴婢将这两天假蛇给处理了,然后带着苏锦溪去了不远处的凉亭坐着。
……
“爹,大姐和三妹不喜欢我,她们要拿蛇咬我……”还没进书房里呢,苏月玲哭着一脸委屈的就喊了起来。
学长正在练字,听了她的话不禁皱眉,追问道:“什么蛇?锦溪和月夕?”
“就是她们,刚才在花园里,女儿是想给您采些菊花做糕点的,谁知道大姐就拿了蛇过来咬我,三妹不帮我,反而帮锦大姐。爹,我是不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娘被关了起来,我就要受欺负?”
“你胡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啊。”学长为了前几日的那一巴掌有些愧疚,对苏月玲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大人做错事,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的,这点学长还是很分得清的。
“可是她们都欺负我……”苏月玲哭的可怜,让学长心里窝火。
“我倒要去看看,她们的胆子究竟有多大?”学长冷喝一声,放下笔,就朝着花园走去。
苏月玲看着怒气冲冲的学长,心里不禁得意,苏月夕,苏锦溪,你俩就等着被罚吧。
她连忙跟上学长的脚步,一路上都在哭。
可是等去了花园,学长就却没看到疯玩的苏月夕和苏锦溪。眼睛四下环顾了一圈,终于在凉亭里找到她们。
学长疾步走过,却发现苏月夕正在教苏锦溪下棋:“大姐,不是这样走的。你看啊,这是白子是我的棋子,你的黑子要包围了白子,才算赢。”
“这样啊,那我这样下可不可以?”苏锦溪拿着一枚黑子,准确无误的下了白子的地方,瞬间吃了苏月夕几枚白子。
“大姐好棒,就是这样的。”苏月夕开心的为她鼓掌,苏锦溪也笑的很开心。